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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戲精夫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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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坪芭蕉今日舉辦老頭六十的壽宴, 宋茗心起了大早在後廚先吃了點心, 她拿著手機將新聞刷了一遍,嘴角剛開始是笑的,後來還是耷拉了下來。

對於白語薇, 她是恨得牙癢癢, 可此刻她真是落了難, 宋茗心又會憐憫她, 一個娘家和自身都仰賴一個男人的人, 再高傲堅強美麗也不過是朵玫瑰, 沒有了金錢和溫室的滋養,她很快便會枯萎風幹。

她品不來自己這番看不來她美又不想看她衰的覆雜, 摸著自己的良心給朋友發了條短信, 【別太過了。】

【操/他媽的!頭條被不知道誰搶了。】

【什麽意思?】

【不是我們發的,我們是想往水性楊花的稿子寫的, 和以前一樣, 但這次風向不對。】

宋茗心一時呆滯, 不過很快又笑了,看來白語薇那天確實風頭太盛, 要搞她的不止是她。

她敲下關心短信給白語薇發了過去,靜觀其變。

***

病房門中空著一片磨砂窗, 門外那道修長的立影一動不動。

病室沒有開空調,白語薇蒼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,與他一道靜止,原先殷切的眼神在久久的安靜中漸漸黯淡。

陸淮修深呼吸數次後還是決定先抽根煙, 他走到吸煙區,仰面深吸,撞見了十六樓縮成白點的白語薇。她站在窗邊,迎著冷風,不知怎麽,陸淮修腦海中冒出來的詞——望夫石。

夫妻恩愛三年,陌路只需一日。

他這次進去的很爽快,沒有調整表情,自然地朝白語畫點了個頭。對方心懷幽怨地瞥了他一眼,抓了外套拿起手機跑出去了。

白語薇纖瘦的身軀藏在寬大的病員服裏,像是穿了個袍子。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肩,溫柔道,“涼呢,去床上躺著吧,媽說國內女人流產需要好好調養。”

白語薇眼底劃過一絲嘲諷,不過嘴角還是溫順地勾起,“好。”

她轉頭朝他一笑,面色煞白,配上毫無血色的嘴唇,陸淮修心中一驚,手觸上她被風吹涼的臉,“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?”他昨晚接羅萍電話,她問他是不是這幾日忙,他抱歉後說是,羅萍嘆氣說白語薇最近身體虛,讓他有空去看看。

他情緒頭上沒作他想,沒想到竟氣力虛弱成這樣,竟像是終末期的趙霓霏。

“有吃啊。”她手指了指床頭剛用完的香菇雞肉粥,煞有介事強調,“我現在能喝一碗。”

“那怎麽沒精神成這樣?不是說營養液繼續用嗎?”他掃了眼她的甲床尚算紅潤,不知道血紅蛋白計數多少。

白語薇將手伸出,纖白的手臂上觸目驚心,雙手手背、手臂上滿是針眼和青紫,她滿不在乎道,“食補就好了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這兩日的鹽水她都分兩次掛,每次拔針後她會用力地揉搓針眼處,這效果繞是護士都嚇了一跳,倒是陸易冬冷冷掃了她一眼,“祝陸太太早日康覆吧,血也不查了,免得多個針眼。”

陸淮修拉了拉她的衣服下擺,嘆了口氣,“最近稱體重了嗎?”

白語薇搖搖頭,坐到床上伸手拿手機,卻被他將手機奪了過去,塞進了抽屜,“去稱一下吧。”

白語薇咬著唇像是慪氣,盯著被面沒動,下一秒被陸淮修一把抱起,他顛了顛,“肯定瘦了。”他大步流星往護士臺走,站到了稱上看了眼數字,又放她下來自己站上,頃刻蹙起眉頭,“才幾天居然瘦了3公斤。”

孩子還是個胚胎,流產能流多少,醫生表示術中出血多,術後會排遺,這應是虧損不少吧。

趙霓霏當年血液病與懷孕是同時檢出的,思及此處,他心驚肉跳。

白語薇倒是心嘆無巧不成書,平日為了少吃點不讓他瞧出來,將稱做了手腳。到底是老天都在幫她呢。

她再次被他打橫抱起,只不過兩只手始終規矩在小腹前,沒有勾上他的頸或是靠近他的胸|膛,即便知道此刻態度放軟會好,可她心中也堵著口郁結之氣。

誰在這部荒誕的戲劇裏不是啞巴吃黃連呢。

她低著眉眼,僵硬在他懷裏,口氣不太好,含著幽怨,“你會在意嗎?”原來深閨裏待久了真會成怨婦的。她暗暗翻了個白眼。

“陸太太,我們尚在婚姻存續期,”陸淮修雙手把她往懷裏撈了撈,將單薄緊住,湊近她的臉蛋自嘲說,“你出軌,或是生病,我都會在意。”

因為,有些事不得不在意。

淩晨五點新聞出來時,他剛剛躺下,聽秦毅然語氣便知不好,即便心裏有底還是被刺目的標題戳中了心臟。他打開看了幾篇,不得不說,夫妻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

王珍妮被曝時,他生怕陸翰林看到新聞。

那些關於某能力的下作揣測不堪入目,而此刻當真輪到他自己了,那心梗的感覺比同情父親更甚幾倍。

白語薇在風頭最盛的D牌酒會後住了院,具體原因不明的情況下,不知名媒體流出了白語薇與某男子的親密照,通過大眾放大鏡一樣的能力,認出這是東坪芭蕉,但那位男子為背向,不甚清楚,有人捕風捉影猜是汪致霆,但也不敢明目張膽。

不過,此人不是陸淮修板上釘釘。最諷刺的是,陸先生當晚身著寶藍絨西裝現場表白,還搶了兩個重要版面的頭條,現身時間與照片右下角的拍攝時間僅差5分鐘。

該黑西裝先生應該還在場!

輿論嘩然,是白小姐心大,還是陸先生根本就默認此事,如陸翰林對王珍妮一樣。

祖傳綠帽,低調原諒。

是陸家傳統?還是,陸家隱疾?

這畫風一轉,話題迅速轉向某隱私方面熱烈。話說白語薇和陸淮修年紀輕輕恩愛有加竟多年不孕,要說沒有隱疾眾人真要捂嘴偷笑了,誰信啊。

要不說呢,陸淮修這麽優質至於急娶白語薇嘛,說為美人折腰,其實是那玩意不行吧。一個急著找接盤入豪門,一個急著找太太捂隱疾。說什麽郎才女貌天造地設,S市模範豪門夫妻,戲精夫妻才對吧。

陸淮修失笑,許是幾小時前將怒火卸了個盡,人情緒一陣虛空,導致看到這些一時不知是氣是笑,只是他第一反應是,不要給白語薇看見。

她向來喜歡假大方,表示自己不在意流言,可總憋不住偷偷較勁,現在她虛弱,他即便想將這證據呈至她面前打她“就一次”的臉,還是為著她的身體忍了下來。

白語薇倔著姿態木乃伊一樣被抱回病房,臀挨上被面那瞬間她飛快地環住陸淮修,咬著唇一言不發,一雙剪水含著委屈和痛楚望著他,萬語千言的情衷全凝在了眸子裏。

她知道此刻說什麽對或錯都沒用,只想用低順的態度一點點彌合他們的裂縫。

陸淮修半彎著腰,同她對視。白語薇求和地眨眨眼,勾著的手一作勁,柔軟的唇輕輕覆了上去,風暴在陸淮修眼中歇去。

他輕嘆了口氣,緩緩向她靠近。白語薇眼睛圈囿著,舌尖微一挑,粉嫩的軟頭伸著,媚眼如絲地勾引他。

鼻息相觸,唇珠剛碰上,白語薇剛要挑動就猛地一空,失措歪在了床上。

她訝異地看向他,卻見陸淮修嘴角一撇,似笑非笑地別過臉去。

白語薇吃癟,尷尬地閉上嘴巴,指尖不知所措地摳床單。

陸淮修斂了笑意,正過臉來,“陸太太,雖然在婚姻存續期,但目前來看我們的感情已經急剎了。我還是少占點便宜吧,畢竟我也給不了你什麽。”習慣了順著她遞的長袖接戲,突然拆戲心頭竟莫名的爽。

白語薇被戲耍了,不再看他,只問:“什麽叫給不了我什麽?”

“陸太太,過錯方是你。”陸淮修擠出笑,分開應該體面一點。心中暗暗計較無數次她不愛他,但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證明她愛。

可這種愛,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。

白語薇的愛是打著算盤的,你欠我一份情,我剜你一刀肉,要想她全盤拖出,大概自己也要開始掐她三寸,而非全情付出。

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陸太太,你凈身出戶。”他話音一落,白語薇飛了一記淩厲眼刀,他攤手諷刺道,“其實我覺得你並不需要我這點贍養費,多的是人前赴後繼,不是嗎?”

白語薇低下了頭,不想跟他再次對話了。不搭不理不好,夾槍帶棒難受,惡言相向傷心,她拉開抽屜準備掏手機,被他飛快拉住手,“去吃點東西吧。”

“我沒胃口。”她抓住手機,卻被他強搶下來塞進自己的西褲口袋,他說,“那陪我吃點吧,陸太太,以後陪我吃午餐的時間也不多了。”

“既然婚姻都到頭了,還藏我手機幹嘛?”

“我認為在婚姻殘喘的關口,我還是需要維持作為丈夫的自尊,不希望我法律名義上的太太和別的男人有任何聯系。”他直攬住她的腰,側頭向她舒展了一個笑容,“不知道陸太太是否可以滿足我的大男子主義?”

***

雲杉傲立,稀疏的枝虬錯落盤繞樹幹。

午後的暖陽撒在白語薇的睡顏上。

陸淮修冷言冷語地哄她睡著後先去了趟護士臺看驗血報告,半晌,他從洗手間出來。

幾步路,他一遍又一遍地聞著虎口淡淡的脂粉香。

他撐著床,鼻尖慢慢湊近她的唇,輕輕嗅了嗅,隨之噴出一道笑。白語薇啊白語薇,哪個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啊。

白語薇醒著,感受到粉色眼罩上他壓下的光影。她靜靜躺著,平靜呼吸,等待他的動作。既不想主動落個被戲耍的下場,也不想太被動錯失每一個和好的機會,於是腿稍微動了動,輕轉個體位,嚶|嚀了一聲。

果不其然,兩輪呼吸後,唇上覆上濕軟,溫熱包裹,點點啃噬,白語薇小腹躥起了道熱流。

陸淮修的吻即便原地不動也能在她的欲望上攻城略地。

她情動,貓不住地肩頭稍稍拱起,欲配合這一吻,然唇上又猛地一涼,耳邊是今日披上變態皮的陸淮修再一次遞來的嘲諷,“陸太太,看來你需要滋潤,現在氣色好多了。”

白語薇在他舌尖和碎齒的抵磨下粉底褪了個幹凈,現在唇色嫣紅。

她一把拉過被子,掩住臉,被揭了老底惱羞成怒,“陸淮修,有意思?”

“陸太太,我們都到這個關口了,你覺得演苦情戲還有意思嗎?”

“那就談離婚吧。”她一把掀開被子,怒視他。此刻的陸淮修是她不了解的那部分,依舊溫柔卻加了冷情屬性,她的那些招數全被他拆了個幹凈,再使估計也是丟自己的臉。

不知道以前是他配合她,還是這刻他才看清她。不管是哪一種,她的婚姻確實在往懸崖邊去,不知為何,也許過去太過駕輕就熟,這種失控感突然給她增了點刺激。

不過主要還是因為她篤定,當下的陸淮修不會同她離婚。

陸淮修從床頭抽了張紙巾,當著她的面一下一下地磨蹭自己的唇瓣,許是力大,許是紙差,碎屑被磨的飄飄蕩蕩。

他瞇起眼,冷瞥向她,“好,那我們先談談,你做藥流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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